哈密维吾尔族刺绣，是在吸收中原地区苏绣与京绣基础上融合哈密文化习俗，在历史长期发展中形成的哈密维吾尔族刺绣工艺。作为哈密维吾尔族传统服饰最主要、最普遍的装饰手法，哈密维吾尔族刺绣工艺是新疆与中原文化交往交流交融的有力见证。
● 赵雪/文
哈密地区位于新疆东部，地跨天山南北，东南与敦煌相邻，是通往河西走廊、连接中原与新疆各地的关键枢纽。作为新疆的东大门，哈密自古就是连接新疆与中原的要冲，素有“西域襟喉，嘉关锁钥”之称。
从汉朝起哈密就一直在中央政府的治理之下。西汉时哈密称伊吾卢，归西域都护府管辖。唐朝称伊州，是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明朝设哈密卫管理哈密地区。清朝收复新疆后，哈密重归中央政府管辖。中原王朝对哈密长期的治理，使哈密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早已与中原地区紧密相连。
西汉张骞凿通西域后，哈密便成为丝绸之路交通联系的重要枢纽地，尤其是哈密商道成为中原与西域商旅驼队的重要通道。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哈密作为丝绸之路上古代新疆与中原沟通的桥梁，各民族、部落不断地南来北往、东迁西移，以及丝绸之路上各民族不断的经贸往来，哈密地区逐步形成多民族分布格局。多元文化在这里汇集、融合与沉积，通过哈密进行的多民族文化交往交流活动，推动哈密文化向着多元化繁荣发展。哈密文化的多元性特质也直观地体现在哈密维吾尔族刺绣纹样上，在继承哈密传统工艺的基础上，哈密维吾尔族刺绣还受到中原文化的浸润。
哈密刺绣是一种历史传承悠久的维吾尔族传统手工艺，作为哈密维吾尔族传统服饰最主要、最普遍的装饰手法，主要应用在服装及配饰上，如袍服、靴帽、围巾等。哈密刺绣工艺是在历史长期发展中形成的，是西域与中原文化交往交流交融的有力见证。考古工作者在哈密五堡距今3200年前的青铜时代晚期古墓中，发现了毛布袍、毛线编织帽、裤子等大量精美的毛织服饰。这些色彩艳丽、种类多样的毛织服饰，证明至少在3200年前哈密地区已经出现了相当高超的毛织水平。汉唐时期，哈密地区与中原各地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交往交流交融便从未中断过，中原文化对哈密地区各民族多元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清朝是哈密受到中原文化深刻影响的高峰期。康熙执政后亲自统兵御驾西征，哈密维吾尔族首领额贝都拉诚心归附，协助清政府平定准噶尔叛乱。额贝都拉的归附还为周围的部落起了带头作用，之后周边吐鲁番等地纷纷归附，在清朝收复新疆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公元1697年（康熙三十六年）在哈密设旗，封额贝都拉为“哈密回部一等札萨克达尔汗”，意思是哈密回部的最高首领，称“哈密王”。在额贝都拉的影响下，他的后世子孙也为祖国统一、边疆稳定作出了巨大贡献。哈密回王与中央政府始终保持着密切联系，他曾先后二十多次亲赴北京朝见清朝皇帝，这时期哈密与中原的关系空前密切。哈密回王到北京朝贡时，看到男女均穿着绣花锦缎长袍，十分心仪苏绣、京绣的精美，特地从全国各地请来数十名绣娘,为哈密维吾尔族妇女传授刺绣技艺。从此，哈密刺绣逐步在新疆刺绣工艺中占据了重要位置。
作为我国优秀的民族传统文化代表，哈密刺绣具有广泛的传承性和交融性。哈密刺绣工艺精美绝伦，针法质朴凝重。它在吸收中原地区苏绣与京绣的基础上，依据哈密自身的文化、生活习俗，审美等，进一步创造出具有鲜明民族特色、浓郁地域特色的哈密维吾尔族刺绣。刺绣的图案题材丰富多彩，色彩鲜明饱满，对比分明。绣品上多用牡丹、莲花、菊花、芍药等花卉图案。除花卉图案之外，哈密维吾尔族传统服饰上还绣有龙、仙鹤、蝙蝠、蝴蝶等动物图案。此外还有“年年有余”“松鹤延年”“锦上添花”“凤凰齐飞”等象征吉祥寓意的图案，以及云纹、八仙纹及八宝纹等表达“福”“寿”的图案。这些刺绣的图案都体现了在中原文化浸润下哈密各民族群众对美好幸福生活的共同追求。
在新疆哈密传统工艺工作站，嘉宾在观看绣娘的刺绣作品。王菲/摄
2022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视察新疆时指出：“要多角度全方位构建展现中华文化共同性、新疆同内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历史事实的话语体系和有效载体，让中华文化通过实物实景实事得到充分展现、直抵人心”。哈密刺绣是中华文化传承的一块瑰宝，凝聚着各族人民的智慧，是哈密同中原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中形成的文化载体之一。现在，哈密刺绣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喜爱，哈密刺绣中包含的民族文化、地域文化、工艺、图案等刺绣文化艺术特征不断受到重视。2008年6月，哈密刺绣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6年国家文化部在哈密设立全国首个传统工艺工作站，致力于哈密刺绣的工艺保护传承和市场化开发，进一步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发扬光大。
上海秦旭设计团队采用哈密维吾尔族刺绣绣片设计的时装登上了巴黎时装周舞台。热娜古丽·素批/摄
随着社会的发展，哈密传统刺绣与现代审美不断融合，刺绣的种类不断增加，不仅出现在维吾尔族的服饰中，还出现在日常生活用品中。哈密刺绣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以新的面貌得到更加充分的展示，并将继续传承下去。（作者系自治区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院 助理研究员）随着社会的发展，哈密传统刺绣与现代审美不断融合，刺绣的种类不断增加，不仅出现在维吾尔族的服饰中，还出现在日常生活用品中。哈密刺绣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以新的面貌得到更加充分的展示，并将继续传承下去。
（作者系自治区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院 助理研究员）